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论时政阙失疏淳祐中 南宋 · 牟子才
 出处:全宋文卷七六九九、《历代名臣奏议》卷三一一、《宋代蜀文辑存》卷九○
臣滥吹班行,尸素无补,比者天久不雨,尝不量愚昧,冒万死裁一书,为陛下极言三事之失,且于其末致拳拳之忠,所冀圣心开悟,引咎责己,导谏敷恩,以解天下之惑。
今已踰旬,未闻有所施行,而天怒不解,旱势愈张。
四海臣民睹此钜异,愈益忧皇,咸谓祖宗求言,具有故实,惟靖康多难,不及举行此等所为,已非美證。
堂堂盛世,所当监其失而敬天怒,何乃袭其咎而玩天灾乎?
臣竦闻其言,退而追惟靖康以前之事,未尝不痛恨当时而重有感于今日也。
陛下自亲政以来,凡三更大化矣。
一更于端平,其失也轻。
再更于嘉熙,其失也滥。
又再更于淳祐,其失也专。
曰轻,曰滥,曰专,其事虽殊,其失则一。
今政瑟之更,几二年于兹矣。
始焉刚果之气未尝不翕然惟庆历元祐之趋,日慆月迈,志气不强,曾几何时而委辔中道,已逸而奔于崇、观、宣、靖之域矣。
尝即其实而考之,其事力反不及于崇、观、宣、靖,而證候则有类乎崇、观、宣、靖也。
且人才,国家之精神也。
乃者弓旌四出,非不招来,而难进易退,不肯轻出。
间有出者,亦不能尊信而用之。
其间如极论纲常者,执宪端平者,力拄阉戚者,肃清宫禁者,未尝无人,而御屏简记,几亡其姓名,夹袋荐扬,又遗于物望。
彼亦不过甘心空谷,绝意中朝。
方之崇、观、宣、靖,诸臣时望之伟,亦有如李纲者乎?
旧学之粹,亦有如杨时者乎?
耆德之尊,亦有如许翰者乎?
经术之奥,亦有如胡安国者乎?
直亮自许,亦有如崔鶠、李光、余应求者乎?
威望可倚,亦有如种师道、刘韐、宗泽者乎?
是人才反不如崇、观、宣、靖也。
兵者,国之爪牙也。
兵不精利,与空手同。
甲不坚实,与袒搏同。
古人无日不计军实,择令典者,正谓是也。
今子虚乌有之籍,在在而有之。
戍淮之兵,歼于战斗;
防江之兵,狃于骄惰;
淮东先锋,数仅二千;
荆楚壮士,十丧八九;
山西劲卒,类多乌合;
郡国禁兵,仅充厮役。
而倚以捍禦者,又多北来之军,圈豹养虎,祸变难测。
加以器械钝阙,戈戟凋残,蒙冲海鳅,率多坏烂,神臂床弩,半就消磨,驻队旧制之不存,克敌斗刁之不等,方之崇、观、宣、靖间,亦有十馀万之京城兵乎?
亦有二百万之诸道兵乎?
亦有二十七万之河南北兵乎?
亦有一百七指挥马步军乎?
亦有二百疋之天驷战马乎?
亦有五千座之京师炮乎?
亦有千馀两之宣阃造车乎?
是兵革之多,不如崇、观、宣、靖也。
财者,国之命脉也。
国家一岁通制国用,正当量入以为出。
而近年以来,横费亡艺,岁终会计,已加多六七千万,一朝御札,又岁新券三四十万。
督视之行,新楮以一千万计,银两以五十万计。
其他诸阃之非时科降,戎所之制造铠甲,制阃之临遣拨赐,合而言之,亦千馀万。
其他如宫掖之横恩,燕饮之用度,权奸之盗窃,郡守之囊橐,要路之苞苴,閒官冗吏泛滥之支吾,邸第宫观不急之营缮,又不可枚数。
府库所积,在在枵焉。
其视崇、观、宣、靖间,亦有大观西库三四千万缗之积储乎?
亦有诸路所积三千馀万之积镪乎?
亦有在京库务一千三百馀万之积货乎?
亦有诸监所铸九百万之钱乎?
亦有延丰仓四十万之积粟乎?
亦有宣和六库上供四百万乎?
亦有无额上供三百万乎?
亦有京师新收一百馀万乎?
亦有诸路免夫钱六千二百馀万缗乎?
虽曰半天下之势,不及全盛之,然所积竟不能髣髴其万一,是财计反不如崇、观、宣、靖也。
虽然,人才不如,兵财不如,使振而起之,犹可勉强。
今所患者,无崇、观、宣、靖之事力,而有崇、观、宣、靖之證候。
何谓證候?
奉御笔也,事燕游也,崇土木也,逐君子也,讳谠言也,思权奸也,用戚里也,信宦官也,激盗贼也,致外患也。
御笔始于政和四年,初焉杨球之代书,终焉流弊之滋炽,或称诏,或称御笔手诏,或用御宝,或用长印,或有金填红刻指挥,由中而出,不在于中书门下之旨也。
当时三省,但奉行御笔而已。
陛下即位之初,压于权臣,潜光晦迹,不敢自大,所谓御笔,非惟不能,亦未知其为何许事。
粤自亲政揽权,蹊路渐熟,然亦未至于荡然也。
今轻视四海,玩弄诸臣,用力于区区术数之微,偃然自谓人莫已若矣。
女子、宦官、邸第戚里窥见罅隙,请托纷如,于是御笔沓至,往往夜漏十数刻,省吏传呼,晷刻不爽,大臣签押,奉行惟谨。
妨害政几,亏损观听,清明之世,为此弊倖。
陛下不欲为千万世之令主乎?
宰相不欲为千万世之贤相乎?
不然,何纵弛之如是也?
臣所谓有崇、观、宣、靖之證候者,此其一也。
天久不雨,其以是乎。
政和以后,游燕浸多,燕太清楼有记,燕承平殿有记,曲燕保和殿有记,幸鸣銮堂又有记,皆所以记一时燕游之盛。
而史臣书之不少隐讳者,将以垂子孙之鉴,为万代之劝也。
陛下富有四海,绍隆大业,亦几有年,谓宜兢兢业业,视为商监。
今得之道途,咸谓陛下内庭排当,寒暑不辍。
敌骑侵淮,未尽出境,而常舞酣歌,见于自逸。
湖寇鸱张,未尽扑灭,而耽乐饮酒,或至罢朝。
虽荐歌《云汉》瘨旱之诗,尚未下避殿减膳之诏。
始焉纵容,不过自恕曰:「吾惟今日耽乐耳,一日游逸,为害几何」?
不知是心一流,则自一日至于二日,而至于终身不改。
虽敌国急警燎原滔天,骎骎及我,亦罔闻知矣。
臣所谓有崇、观、宣、靖之證候者,此其一也。
天久不雨,其以是乎。
祖宗以来,宫室制度不至太广。
政和初始建延福宫,楼殿相望,跨越宫城
自是兴作不已,又即延福宫之旧基建保和殿,即诞圣之地作玉清和阳宫,即宫城之东建宝箓宫,叠石为山,号曰艮岳,亦汰侈矣。
陛下袭十三叶祖宗之业,所宜深监往失,以示古人卑宫之意,为天下先。
今得之传闻,咸谓陛下圣性好大,务营土木。
内而宫掖四面筑山,多取石于南内燕息之所。
虽未必果有兹事,然内臣附会,多以人所不知为误陛下,而陛下不悟其非。
此岂可令众庶见乎?
外而龙翔兴建祠宇,每拓地于百姓生产作业之地。
虽非陛下本意,然奸臣附会,多以异说怵陛下,而陛下不悟其奸。
此岂可使外国闻乎?
臣所谓有崇、观、宣、靖之證候者,此其一也。
天久不雨,其以是乎。
政和元年陈瓘台州羁管。
崇宁六年邹浩永州安置。
此皆权奸当国,欺君玩世,借此以报怨也。
章琰、李昴英居、浩之位,而又有、浩区区之心,其排斥嵩之,论列陈韡,此其志岂有他哉,徒以国家比年以来气势微弱,精神萎薾,皆起于小人之误国,所以悉意极陈,将以补阙政而裨圣聪也。
不谓疏狂之言上触宸怒,一斥五月,不复召还。
前后臣邻言之屡矣,而陛下终不省悟,遂使二臣堕在远方,曾不得复齿缙绅之列。
岂盛世美事哉?
矧今敌国孔炽,盗贼横行,水旱交作,患至迫矣。
若不早霁,威严亟加,万一因他人激怒,或以、浩之罪加之,则大体愈亏,非所以为挽回天心之术矣。
此臣所谓有崇、观、宣、靖之證候者,此其一也。
天久不雨,其以是乎。
燕云之议,吕颐浩谓穷天下之力,竭天下之财,必无以善其后。
此忠言也,而御笔则以兴讹造讪罪之,此言为讳也。
京城大水,李纲谓变异不虚发,必有感召之由;
灾害非易禦,必有消去之策。
此忠言也,而以堤防不修即非灾异诋之,此言为讳也。
陛下自去腊以来,每有讳言之意,责实下诏,一讳言也。
风谕数语,二讳言也。
春官宣谕,三讳言也。
搜索怀挟,四讳言也。
逐二台谏,五讳言也。
去一词臣,六讳言也。
陛下讳言于其上,群臣缄口于其下,间有冒死一言,则上下相与仇视而深嫉之,不以微罪行,则以他事去之。
呜呼!
忠臣烈士所以极言敢谏者,非沽美名也,非好为不靖也,为人主心术虑也,为朝廷大体惜也,为生民大命计也。
而陛下一切厌薄之。
非特厌薄之,且憎嫉之矣。
非特憎嫉之,且逐而去之矣。
此岂盛世之美事哉?
臣所谓有崇、观、宣、靖之證候者,此其一也。
天久不雨,其以是乎。
蔡京之为中太一宫使也,既许之谢事,又使之削官,又使之居杭。
所为,一切罢之,所用一切去之。
谁曰不远矣?
上意决不向用矣?
曾未三年,而五日一朝赴堂治事矣。
又未几,而落致仕矣,领三省矣。
怀憾肆毒之久矣,苟可肆其一螫者,未尝不甘心焉。
积而至于祸败,尚忍言之哉!
今去相之奸与相埒,而忿戾不可解之之毒,则又过之。
观其厚结游士,密伺朝廷,多积金钱,直通宫禁,兼以空郿坞之积,以实水衡少府之储,穷水陆之珍,以供太官玉食之奉,此其意非但如此而已也。
安知其不以「北事只我了得」之语劫陛下乎?
又安知其不诈为辽使问何在之语以竦陛下乎?
此臣所谓有崇、观、宣、靖之證候者,此其一也。
天久不雨,其以是乎。
祖宗戚属不得预政,非故疏之,其所以忧思深远至矣。
郑居中同知枢筦,勉徇后宫之请。
既罢免之,又申命之,中外交疑,道路指目。
陛下临御以来,未尝不以至公为务,而肺腑戚属屡玷班行,子姓怪民滥叨扈节,列辟猥归于嬖族,骄淫不减于曲阳,布列卿郎,日求速化,翱翔丞簿,冀超迁。
材干者犹有可言,乳臭者是诚无谓。
远而节旄,误拟南阳之宠;
近而畿辅,有同恩泽之侯。
虽比之郑居中,固亦有间,然浸淫不已,亦非所以示天下之公也。
岂天下之大,果无一人可以供陛下之用耶?
臣所谓有崇、观、宣、靖之證候者,此其一也。
天久不雨,其以是乎。
童贯、谭稹首祸燕云,杨戬、何所踵而起。
其初起于毫芒,其末流之祸,至于塞天地,亘古今。
陛下总揽权纲,岂不能深烛此理?
然便嬛侧媚,有以中欲,甘言巽入,有以顺情。
陛下虽未尝纵之,而凭依窃弄,盖有非陛下之所能尽知者。
故虚张科敛之数,其力可以移漕臣,而陛下不悟也。
凭依格杀之威,其势可以屈国法,而陛下不疑也。
典领营造,费用泥沙,至不赀也,而勘同钱缗,率用新楮,不肯循国计之常。
司宝玉,爱护不谨,罪当诛也,而转移主听,嫁祸他人,几不遵国法之常。
臣所谓有崇、观、宣、靖之證候者,此其一也。
天久不雨,其以是乎。
方腊才乱,连陷数州,诸峒结连,声势张大。
江西虔、吉以至建昌,盗贼间作,骚扰良民,以至此极。
陛下宽以御下,仁以结民,薄海内外,悉主悉臣,岂忍自坏于照临之下?
而比年或多梗化。
两淮流民,吾遗黎也,区处无术,侵迫畿甸,激而为寇,如往岁之绎骚者有之矣。
湖、衢、建昌之民,吾赤子也,凭恃险阻,雄长相角,激而为盗,如前日之陆梁者有之矣。
闽岭之盐丁,江湖之峒丁,皆王民也。
为守者不知抚循,与之争刀锥之利,夺衣食之源。
愤怨不平,激而为乱,如今之猖獗者亦有之矣。
始焉之激,常起于细微,终焉之忧,卒至于盛大,遂使横行数州之广,绵历旬时之多。
大师克之,犹未即功。
兹其为力,岂不戛戛乎其难哉?
臣所谓有崇、观、宣、靖之證候者,此其一也。
天久不雨,其以是乎。
宣和五年秋,敌益兵云中,经营南寇。
其冬宗维寇河东,宗杰入河北,边遽倏闻,举朝失色。
今北边新兴,哨骑狎至,自,势欲饮江。
寿、泗,吾藩篱也,地界南北,敌所必攻。
骁将势穷,士马物故,则藩篱不可赖矣。
通、泰,吾根本也,地据斥卤,敌所必攻。
人民之生聚,亭灶之精储,公私之馀羡,悉皆破坏,则根本不可支矣。
福山,吾屏蔽也,去毗陵才二十五里,而惊尘游骑,直至于此,声势几摇于京邑,烽火直至于甘泉,则屏蔽又不可恃矣。
其如淮西诸郡,间被伤残,蜀西诸屯,肆蹂践,远而至于广西一路,又有斡腹之忧,恫疑虚喝,其意直不肯置我于度外也。
天气尚热,变已如斯,秋风才高,祸尤惨烈。
陛下出自圣断,分命枢臣,进屯江面,仗国威灵,克胜而后朝食决矣。
然今岁之谍异于他日,料敌制胜,不宜轻易,行兵用师,不宜退却,定功行赏,不宜混淆。
一或反是,则何以起人心,兴事功耶?
此臣所谓有崇、观、宣、靖之證候者,此其一也。
天久不雨,其以是乎。
夫人物兵财色色不逮,而亡国證候无一而不相似,此臣所以痛哭流涕,为陛下言之也。
然而欲消證候,则自吾君一心始。
君心得其正,则志气清肃而天下之證候不生。
君心入于邪,则晶光掩黯而天下之證候皆非。
先民有言,阳明胜则德性用,阴浊胜则物欲行。
万事之得失,系于一心之正不正如何耳。
夫天下以一人为主,人君以一心为主。
君之方寸,物欲多门,挠之者众,攻之者繁,至可畏也。
大学》言治国平天下之用,而其本在乎正心。
仲舒论正朝廷百官之本,而其说则始于正心。
大哉心乎!
其理欲诚妄消长之源,而天下万事感应之机乎。
然尝论之,陛下之心其初未始不正也,自人心汩之,而心始不得其正。
陛下之心其初未始不诚也,自妄念挠之,而心始不得其诚。
陛下之心其初未始不清也,自阴柔浊之,而心始不得其清。
陛下之心其初未始不明也,自利欲昏之,而心始不得其明。
不能以礼制欲,而陛下之心始荡;
不能以义制事,而陛下之心始纵。
此心一萌于方寸之间,而证候已见于天下国家之大。
此无他,理与欲之界限不明,诚与妄之源流不别,而其应如是也。
然则澄其源,以为立政造事之本,其有大于正心乎?
陛下清燕之顷,试省察焉,凡亲政以来,聪明不及于前时,事业日负于初心者,谁实为之?
必其声色货利有以蚀吾之天也,便僻侧媚有以汩吾之天也,蜎蜎蠖濩之中,不能存道心而去人心也;
虚明应物之地,不能纯天理而除人欲也。
内降之多,必私心之胜也。
燕游之数,必淫心之荡也。
土木之崇,必侈心之汰也。
君子之疏,必敬心之衰也。
正论之嫉,必诚心之怠也。
奸邪之喜,必祸心之包也。
戚宦寺之积,必爱心之缠绕也,必畏心之芽蘖也。
盗贼外患之盛,必常心之骤反也,必惧心之少弛也。
是心之私起于方寸之端芒,其极至于结为国家沈痼弗瘳之疾,独不可克而去之乎?
臣愿陛下正其身之所主,不以私欲间之;
实其心之所发,不以妄念杂之;
养此心于虚明公溥之中,一此心于喜怒哀乐之后,叙庆历元祐之所以得,监崇、观、宣、靖之所以失,侧身修行,察诸迩言,凡事之背理伤道者,悉更革之,一动作而反欲为度,一云为而即诚去伪,万事皆善,十證并消。
孟子所谓有本者如是,而《大学》所谓物有本末,事有终始也。
不揣其本而齐其末,则人欲肆,妄念作,激而为崇、观,变而为宣、靖,不惟不能跻庆历元祐之治,而国家之祸,恐在丁未,不在丙午也,可不惧哉!
干犯雷霆,不胜震慄。
临海县厅记皇祐二年 宋 · 章望之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二七五、《赤城集》卷三、民国《临海县志》卷五
官府之厅,盖宣王命而莅政事之所也。
皇祐二年正月临海县新作正厅,何新乎?
逾旧也。
向之时庳甚矣,岁久,朽且不支,今宰崔仲牧乃革之。
仲牧惠和而敏,故其举事也中,而遗于人也远,不亦嘉哉!
州学皇祐二年 宋 · 章望之
 出处:全宋文卷一二七五、《赤城集》卷五
宋一中国而文教修,学者大盛,未免乎无师。
顷岁,诏许郡县建学馆,养英才。
虽兴废在人,然后生知乡风教而大讲儒雅,斯道开明矣。
庆历癸未甲申,用事之臣改革百度,太学师生是非时政,上惩横议,学事中弛。
明年戊子,又命四方无改官学之人,欲详举送。
执事者失朝廷旨,谓将废学而迎合之,学其废矣。
尚不为立师生,矧复能兴栋宇期以教人欤?
自非知道识王化之本者,孰敢尸其事!
台州之学,在子城中之东,实前守李君防再徙之。
岁久,卑敝仅存。
皇祐二年通判江执中摄州政,谋尽革之。
卫尉少卿吕侯来守郡,嘉协斯议,遂毁旧图新,倍隆前制。
逾月而役休,有殿以春秋释奠,有堂以揖让讲论,阁以储书,斋以居处,门庑庖厨,既周既饬,凡为屋五十楹,岩然而高,冲然而粹。
复有百物之用,备以养官民子弟于其中。
异日台人道立而行明,身宠而家昌,且有魁伟特杰之才,自致圣贤之地,是惟兴学之赐哉!
斯役也,大理寺丞、知临海县崔黄臣司理参军王景实董之,莅事有方,故费鲜而功逸,宫室壮好焉。
已而不鄙非才,见托纪述。
百年学如不葺,来者其愧斯文。
蔡文节公子孙免差科书1278年 宋末元初 · 谢枋得
 出处:全宋文卷八二一四、《叠山集》卷五、《南宋文范》卷三五 创作地点: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
某等辄有愚虑之一得,仰裨教道之万分。
切惟贤者不得见,得见其象者可以崇之矣;
古之人不得见,得见其似者可以续之矣。
范文正公严州,求严子陵之后而免租税奉祠事者四家;
黄子耕台州,求谢上蔡之后给以田宅者数人;
余景瞻南剑,求杨龟山之后赐以室庐,养以廪稍者十馀口。
皆明时士大夫盛德事也。
故家遗俗之昌微,岂特与郡政有相关者,斯文之兴丧、世道之污隆,君子亦相觇之。
伏见先贤西山先生蔡文节公学贯天人,道高百世,师事朱文公最久,文公敬之无以异于二程之尊康节也。
庆元学禁五十九人,惟文节受祸最惨,子孙最多贤,人以为天道可信。
子节斋、九峰二先生守父训,明师道,以德行文学为东南师表;
厥孙觉轩以立言垂不圬;
久轩先生文肃公精忠大节,尊主庇民,使文公之道愈信于天下。
士大夫能读文公书者多矣,未有一门三世,力扶道脉如蔡氏者。
家传清白,恒产本不多,其曾孙蔡某、某、某自至元十三年归附后,遭贪酷转运破其家,又夺其田,逃难江西
近方还里,田为横民冒佃者半,荒莱无人耕垦者半,路官拨入马站户,家有一物直钱,则鬻以养马,今则无可鬻者矣,皆为困穷民。
乡人之善者、大夫之贤者见之,莫不流涕。
范文正之免租,黄子耕之给田宅,余景瞻之赐室庐廪稍,不可望于今人矣。
切见文公门人能扶植道脉,如刘文简公、黄文肃公之家,皆蒙宣慰使荐举,省府褒表,应有田产并免差科,其已站户而破产者,并与分简出站,与儒户一例优恤。
蔡文节公一门三世,尊信师道,有功名教,尤在诸贤之右。
特以孙孤弱寒窭,不为当路达官贵人所知,不得与刘文简、黄文肃两家同沾清朝仁厚之泽,岂非明世一阙事乎?
况蔡某等已系试中儒人,必蒙优恤。
某等切闻师诲,见义必为,庸敢合辞鸣号于大夫君子之前。
欲望台慈备词申呈建宁路总管府福建道尚书省府,乞赐指挥,劄下建宁路建阳县,将蔡文节公家子孙充为站户而产去税存者,特与分简出站,照文公门人子孙及儒户体例,除地税、商税外,并免一应差科。
于以扶持名教,兴起人心,有关于三极之道甚大,岂特儒家有所劝奖,知所趋向而已哉!
主张纲维,是在师道,干冒师尊,下情不胜俯伏俟命之至。
送僧之台州 唐 · 李郢
七言律诗 押麻韵
独寻台岭闲游去,岂觉灵溪道里赊。
三井应潮通海浪,五峰攒寺落天花。
寒潭盥漱铜瓶洁,野店安禅锡杖斜。
到日初寻石桥路,莫教云雨湿袈裟。
司寇临海敬所王公阅视三镇远以图说见遗赋诗二章为报 其一 明 · 朱多炡
七言律诗 押冬韵
鸣笳伐鼓出居庸,凭轼边城万骑从。
每饭未尝忘巨鹿,一编今已尽卢龙
行专阃外纾筹策,归向尊前论折冲。
莫道书生无剑术,箾中霜色吐芙蓉。
司寇临海敬所王公阅视三镇远以图说见遗赋诗二章为报 其二 明 · 朱多炡
七言律诗 押虞韵
一望重关塞草枯,主恩持节视防胡。
九边烽火褰帷净,三镇军声指掌呼。
上谷去天低倚剑,黄河如带稳飞刍。
平收聚落风沙色,并入山阴笔阵图。
次韵张子家见访惠诗 宋 · 王庭圭
七言律诗 押文韵
老去无才可致君,强从诗社立奇勋。
忽逢天上张公子,应念台州郑广(自注:仆尝为逐客,故以台州自况。)
风月何尝千里隔,江山不用一钱分。
能来鼓噪助馀勇,气压淮淝百万军。
陈贾 南宋 · 淳熙太学生
七言绝句 押微韵
周公大圣独遭谤,元晦真贤亦被讥。
堪叹古今两陈贾,如何都把圣贤非宋俞文豹《吹剑录外集》。《吹剑录外集》:淳熙九年晦庵为浙东提举,按台州唐仲友不法,丞相王淮与唐姻,故使察院陈贾弹之,侍郎郑丙目为伪学,遂以祠去。太学诗云云。)
金鳌山善际寺题壁 宋 · 无名氏
七言绝句 押虞韵
黄帽当年驾舳舻,东浮鲸海出三吴。
中兴事业风波恶,好作君王坐右图(《舆地纪胜》卷一二《两浙东路·台州》 《舆地纪胜》:建炎四年,天子航海泊金鳌山,幸金鳌,留十四日,幸永嘉,复幸金鳌。航海由四明绍兴。寺壁间有诗云云。)
正月六日王于蕃邀同程云家泛舟西溪五首(分韵) 其二 明末清初 · 吴嘉纪
七言律诗 押灰韵 出处:陋轩诗卷八
兰桡欲进意迟回,临海居民安在哉西溪即古临海县。)
榛莽空看栖雁去,城池但有暮潮来。
东风呴呴亲蓬鬓,残日辉辉傍酒杯。
世事浮云多变幻,樵歌一曲使人哀。
怀汪二(用「落月满屋梁,犹疑照颜色」十字为韵。) 其八 明末清初 · 吴嘉纪
 押词韵第八部 出处:陋轩诗卷四
萧萧旅馆夜,忽忽华灯照。
故旧不得见,输心许年少。
抱琴过我门,慕我广陵操。
相与始逢迎,骄矜露稍稍。
分手当何如,对面已非笑。
寄言轻薄子,敝庐临海峤。
漫讥阮氏穷,终学任公钓。
迎神词台州善利真人祈雨作) 南宋 · 黄应龙
 押词韵第一部
真人福地金庭宫,身佩含景苍精龙。
坐朝五岳位显崇,威仪卫从行虚空。
杳眇浊世尘溟濛,神符道契浮丘公
英爽莹澈表里融,倏忽飞驭凌刚风。
凤凰承翼声雍雍,胎仙舞导游方蓬。
帝闵赤子颠厓中,旱乾水溢■(疒众)谁恫。
分司百灵前丰窿,琼台琳宇环奇峰,时驾玉辂沧溟东。
迩来烈日势蕴隆,稻田若枯病我农。
字民所觊惟年丰,九关虎守呼莫从。
高真慈念亟感通,天瓢一洒神马騣。
嘉惠千里成天工,灵贶亿载垂无穷。
按:《永乐大典》卷二九五二引《壁林集》
奉祀太清宫三首 其三 十二时 宋 · 无名氏
 押阳韵
乾坤泰,帝寿(一作祚)遐昌。
宇县乐平康。
真游降格,宝诲昭彰。
宸跸造仙乡。
崇妙道、精意齐庄
灵场
洁豆荐芬芳。
备乐奏铿锵。
犹龙垂裕,千古播休光。
极褒扬。
明号洽徽章。

朝修展,春豫谐民望。
睹文物煌煌。
言旋羽卫,肃设坛场。
报本达萧芗。
申严祀、礼备烝尝。
答穹苍。
纯禧沾品汇,庆赉浃穷荒。
封人献寿,德化掩陶唐。
保绵长。
锡祐永无疆。
宁宗皇帝发引三首 其二 六州 宋 · 无名氏
 押词韵第四部
明天子,昔日丕纂鸿图。
躬道德,崇学问,稽古训,访群儒。
日亲广厦、论唐虞。
讲求政治、想都俞。
君臣一德、志交孚。
外夷效顺,犹自选车徒。
仁恩沾四国,固结满寰区。
千年宗社,万岁规摹。
重新天命出乾符
老癃策杖相扶。
愿观德化遍方隅。
幸无死须臾。
谓宜圣寿等嵩呼。
遽登云舆
龙湖
宸居幽寂紫云孤。
宸章宝画,但与日星俱。
龙帷凤翣已载涂。
忍听笳鼓嗟呼。
送友人及第后归台州 五代 · 贯休
五言律诗 押支韵
引用典故:嫖姚
得桂为边辟,翩翩颇合宜。
嫖姚留不住,昼锦已归迟。
岛侧花藏虎,湖心浪撼棋。
终期华顶下,共礼渌身师天台石桥有白道猷坐化身渌也)
石新妇(山在临海县东南七十里,东濒江临海。记云山土石绀色,如人状) 宋 · 左纬
七言绝句 押真韵
烟萝为髻雾为巾,独立江边经月春。
无故被人呼作妇,不知谁是画眉人。
踏莎行 其二 子权1147年 宋 · 朱敦儒
 押词韵第四部 创作地点:浙江省台州市临海市
花涨藤江,草熏鸭步
锦帆兰棹分春去。
翁元是一溪云,暂为山北山南雨。

绿酒多斟,白须休觑。
飞丹约定烟霞侣。
与君先占赤城,回桡早趁
好事近 其三 子权携酒与弟侄相访作1147年 宋 · 朱敦儒
 押词韵第十八部 创作地点:浙江省台州市临海市
惊见老仙来,触目琳琅奇绝。
打酒道人林下,奏醉翁三叠。

接䍦倾倒海云飞,物色又催别。
回棹晚江春雨,胜剡溪风雪
千秋岁 贯方七月五日生日为寿1147年 宋 · 朱敦儒
 押词韵第三部 创作地点:浙江省台州市临海市
呈瑞。
四海杨公子。
蹋拖尚带蓬壶体。
清新春草句,潇洒兰亭
宦情少,眠云弄月知心事。

此去应无滞。
稳步烟霄地。
鹏万里,鹤千岁。
他年黄阁老,访我清溪醉。
青凤舞,贻君万斛瑶花蕊。